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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憶被包廂內的動靜拉回。
“行, 我過了。”季許景說：“你們繼續問。”
顧許問了個簡森工作的事。
知道大冒險是對簡森提問後，夏琳琳埋頭思考了半晌，她算是簡森的路人粉, 從出道就一直關註著。
斟酌了片刻，夏琳琳問出自己目前最大疑惑：“你今年的演唱會為什麽定在聖誕節, 往年不都是在夏天嗎？”
“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？”
說完, 夏琳琳覺得這問題有點過界，她瞅了下簡森的臉，“可以拒絕回答，簡森你跳過回答下個問題吧…”
在這個時候, 簡森忽地開口, 聲音輕而淡：“因為——”
“我想親口，祝一個人聖誕快樂。”
……
夏琳琳一驚, 覺得她問出了一個驚天大瓜。
下意識地扭過頭，想找人分享一下, 恰好瞥見溫嘉芋的側臉。
她微垂著頭, 睫毛挺翹，五官在這黯淡的燈光也明艷動人。似乎在想什麽，溫嘉芋的表情茫然又無措。
夏琳琳的話忽然卡在喉嚨裏。
這個話題這麽被帶過。
過了會兒，溫嘉芋回過神。感受到好幾次夏琳琳透過來的視線。她抿了抿唇，沒有說話。
接著是宋酒，她看著簡森, 眼神止不住地飄忽：“該我了？”
宋酒小心翼翼開口：“有營銷號說，你的出道曲《心跳多久》是在六年前完成的嗎？”
“嗯，”簡森：“六年前就寫好的。”
聽到這個答案, 溫嘉芋握著酒杯子的指尖發紅。
六年前，簡森上高二。
宋酒點點頭, “我也問好了。”
把碎發撫到耳後，溫嘉芋擡眼望著他，聲音很輕：“簡森。”
男人的目光適時垂在她臉上。
溫嘉芋低頭掃了眼酒桌，斟酌道：“喝了這麽多酒，你頭暈嗎？”
簡森懶洋洋瞥向她，“有點。”
溫嘉芋點點頭，又說，“那等下，我幫你要杯蜂蜜水。”
“嗯”，簡森擡眼笑：“謝了。”
溫嘉芋隨即說：“我問好了。”
聽清對話全程，夏琳琳：“？”
她忍不住出聲咕噥，“芋芋，你這問得什麽啊，明顯太放水拉。”
溫嘉芋：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夏琳琳張了張嘴，準備說話。
溫嘉芋轉過頭：“我不是他粉絲嗎？”
像是給這個說法增添說服力，溫嘉芋：“我偏心他。”
夏琳琳：“……”
游戲後半程。
幾乎沒人在意抽到的牌，逮著人就問。夏琳琳喝了好幾杯酒，眼神飄忽而迷離，這局輸的是顧許。夏琳琳重重地放下杯子，伸手扯住他的衣領。
看著顧許問：“為什麽要出國？”
揪著顧許衣領的手忽然放下，夏琳琳垂著頭，勉強忍住眼淚，“所有人都知道，你要出國的消息，就是我不知道。你知道我當時聽到她們說，有多震驚嗎？我他媽還找那個傳話女生，說她嘴碎，亂造謠……”
“結果——”
“算了都過去了”，夏琳琳t的眼淚落在冰冷的桌面上，“我才不要做那種永遠不知足，執著於過去的傻逼。”
擡頭看著顧許，夏琳琳眼睛無法聚焦。片刻後，她垂下頭，只聽見她喃喃的聲音：“還是真的像向榮蝶她們說的那樣嗎？你、你根本不喜歡，是我一直死皮賴臉地追你，整天圍著你轉，你才不得不和我在一起……”
說道最後，夏琳琳聲音抑制不住地哽咽起來。
她重覆著：“是嗎？”
溫嘉芋從包裏翻出紙巾，站起身，想去抱住夏琳琳。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快，顧許脫下外套，單膝跪在夏琳琳面前。顧許望著她，眼眶酸澀發紅。片刻後，他啞著嗓子道：“不知足的人是我。”
……
這個時間，場上幾個人都沒玩游戲的心思。顧許小心扶著夏琳琳的腰，對溫嘉芋：“我叫了助理來接，我送琳琳回家。”
溫嘉芋看了他會兒：“嗯，到時候我給琳琳打電話。”
宋酒也喝了些酒，但季許景在酒店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，兩人準備要去看。
臨走前，宋酒：“嘉芋，你怎麽回去，要不我叫人送你吧？”
溫嘉芋：“不用麻煩了。”
簡森：“我送。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男人的嗓音極具辨識度，低沈而幹凈。簡森指尖挑起鴨舌帽，漫不經心地重新一遍。
“我送她回家。”
季許景提醒：“你不是喝酒了嗎？”
“哦，”簡森懶懶道：“我的意思是讓溫老師送我回家。”
季許景：“……”
包廂內，簡森的黑發有些淩亂，鴨舌帽下小半張臉陷入陰影裏，一雙眸子黑沈如星，他小幅度扯了下唇，忽然看向溫嘉芋，語氣輕佻又不正經：“可以嗎？”
宋酒的目光，在這一刻直直移到溫嘉芋臉上。
溫嘉芋硬著頭皮：“好的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季許景扯過宋酒的手，“那行，我們先走了。有事給我打電話。”
簡森拎起角落裏溫嘉芋的包，漫不經心“嗯”了聲，算作回應。
差不多快走出包廂，季許景像是想起什麽，忽地開口：“誒，你演唱會票還有剩的嗎，有多的給我兩張。怎麽說都是兄弟，給你捧個場還是可以的。”
簡森眼皮沒動，自顧自拿起包，淡淡說：“行。”
季許景勾笑：“謝了兄弟——”
簡森擡腳走到溫嘉芋身側，懶洋洋開口：“八千。”
突如其來的靠近，男人的臉頃刻間在眼前放大，溫嘉芋垂眼看著簡森。
男人眉眼生得極好，墨發朗墨，眼睫彎得像把羽扇。而此刻，男人沒什麽表情，平垂著眼，從外套口袋扯出一個全新的口罩，動作輕柔地戴在溫嘉芋臉上。
這舉動仿佛已經熟練至極。
與此同時，簡森懶洋洋吐出幾個字：“直接轉我卡上。”
像是被他的一番操作弄得無語，季許景嘖聲說，點開手機，擺弄了幾下。“票寄這個地址。”
簡森語氣依舊很淡：“行。”
宋酒全程處於懵逼狀態，最後被季許景牽著離開包廂。
直到戴好口罩，溫嘉芋還僵在原地。耳後的皮膚似乎還存剛才溫熱的觸感，完全不受控制地，溫嘉芋雙腮爬上些紅暈。
“醉了？”簡森低頭望著她，挑眉問。
“什麽？”
溫嘉芋沒反應過來，揚起臉問。
男人痩而挺拔，這個身高，幾乎是俯視著她。溫嘉芋撞上他漆色的黑眸，簡森居高臨下，彎了唇說：“那你臉紅什麽？”
隔著口罩，溫嘉芋溫吞地眨了幾下眼。
思索了下剛才的話，溫嘉芋主動跳過最後一個問題，搖頭：“我又沒喝酒。”
簡森緩緩勾了勾唇，誇耀似得說：“嗯，真厲害。”
混入了少許酒精，男人聲音低而啞，像玻璃杯裏的加了冰塊的薄荷酒。
溫嘉芋眼睫眨了眨，聽到簡森在此刻說：“是我醉了才對。”
出了酒吧，兩人往停車場走。
夜晚的風不算溫柔地拂過，溫嘉芋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口罩，轉頭，留意簡森的模樣：“你現在難受嗎？”
簡森帶著鴨舌帽，腳步頓了一下說：“還好。”
溫嘉芋：“等上車的時候，你就睡一覺。”
簡森靠在副駕駛上，擡了下眼皮，從喉嚨裏吐出一個詞。
“嗯。”
車停得不遠，就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。瞥見眼熟黑色的SUV，溫嘉芋忽然記起個事，“簡森，你的車鑰匙還沒給我。”
簡森腳步停住，他從兜裏掏出鑰匙，放在她掌心裏。
“給你。”
聲音和動作都慢吞吞的，簡森低垂眼，似乎睫毛都沾上醉意。
溫嘉芋第一次開這種SUV，起步和轉彎都很慢。
過了十幾分鐘才漸漸上手，正好經過一家大型超市。
溫嘉芋放慢車速，問副駕駛上的人：“簡森，你家有蜂蜜嗎？”
大概是醉得不太清醒，簡森一上車就沒骨頭似得靠在了後座上。聽到這話，他擡了下眼皮，嗓音低啞：“有。”
溫嘉芋點點頭：“好。”
瞥了眼簡森的臉，溫嘉芋按了開關，車窗漸漸打開，外頭新鮮的空氣瞬間湧了進來。
正好遇到一個紅燈，溫嘉芋想著怎麽讓簡森好受一些，掃了圈車裏裝飾。
溫嘉芋：“你想聽歌嗎？”
像是沒反應過來，簡森隨意“嗯”了下。
註意到紅燈還有十幾秒，溫嘉芋打開車載音響，隨意點開列表第一首歌。
“滋滋——”
細微到幾乎聽不清的電流聲，從車載裏緩緩流出。緊接著，是如潮水般起哄喧鬧聲音，似乎是在一片人多嘈雜的背景。溫嘉芋甚至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。
在這個時候，副駕駛上的男人倏地睜開眼，溫嘉芋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楞住。而後，簡森直起身，擡手地關掉了音樂。
SUV穩穩駛入夜色。
過了半晌，簡森黑漆漆的眸子望向溫嘉芋，嗓音澀啞：“嚇到了嗎？”
溫嘉芋：“還好。”
想到幾乎是和環境格格不入的這段音頻，溫嘉芋沒忍住，“那個音樂，是什麽啊？”
簡森看著她，唇角小幅度彎了下。
“一段音頻，很早之前錄的了。”
溫嘉芋點點頭，沒大在意。想著這段音頻，大致是簡森歌曲demo之類。
但是，這麽久了。
簡森居然還保存著。
應該是重要的一段。
而且。
溫嘉芋掃了屏幕，列表第一的位置，後頭跟著幾個數字。
——簡森似乎經常聽。
夜空高遠，幾顆零碎的星如鉆石，掛在上面。上海已經是冬季，不時有風灌進車內，溫嘉芋看著前方，不知不覺裸露在空氣裏耳朵已經通紅。
簡森目光瞥了眼，忽然沈聲：“把車窗關了吧。”
溫嘉芋一楞，隨即，“好。”
簡森家在市中心一處的沿江高檔小區內，溫嘉芋聽說過這個地方，主要因為這裏的房價貴得出奇。
每棟是電梯入戶的設計，隱私性極好。
簡森刷了卡，兩人進到電梯裏。
封閉狹小的空間，溫嘉芋目光不可控制地落在簡森身上。這會兒他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，男人的眼睫低垂如鴉羽，唇色嫣紅，還帶著醉意。簡森靠著反光的電梯墻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黑色的帽檐。
莫名地，帶了蠱惑人心的意味。
心跳忽然加快幾分，下意識舔了田唇瓣，溫嘉芋別開臉，腦海閃過幾天前無意刷到的帖子“扒一扒簡神的性張力”。
帖子第一條，列舉的就是簡森的那雙手，手指修長白皙，指節清晰而分明。
過了幾秒，溫嘉芋回過神。
？
你在想些什麽？
走到後面，溫嘉芋低頭，默默譴責自己的行為。
簡森是個醉鬼。
完全沒有反抗能力。
所以。
你再這麽想下去，很危險。
紛雜的思緒占據大腦，溫嘉芋根本沒註意電梯上的數字停在某處，雙腳仍然停在那裏。
叮咚一聲——
電梯門應聲打開。
溫嘉芋眼睫擡起，還沒反應過來。手腕傳來溫熱陌生的觸感，簡森扯著她的手腕，低頭看著她，緩緩說：“到了。”
幾秒後，溫嘉芋輕聲“嗯”了下。
玄關口，簡森拆了雙全新的拖鞋遞給溫嘉芋。
這是溫嘉芋第一次到簡森家，房子很大，裝修是偏簡單的風格。出乎意料，收拾得幹凈整潔，也沒什麽價值不菲的裝飾品，淺灰色的沙發上隨意放了件外套，陽臺還栽了幾盆綠植。
不像一個大明星的家。
換好鞋，溫嘉芋沒多打量。
她轉頭問：“蜂蜜在冰箱嗎？”
簡森進門後，就脫了外套，裏t面是黑色的衛衣。他慢吞吞走到沙發旁，拿起桌上的遙控器，開了空調。
聽到溫嘉芋的聲音，簡森動作遲鈍地側了下身，嗓音低澀地“嗯”了下，“在冰箱裏。”
溫嘉芋往廚房方向看了幾眼，廚房是半開放式的，從客廳過去就是。
溫嘉芋：“我方便用一下廚房嗎？”
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，簡森的思緒和動作都變慢了幾拍。過了好一會兒，溫嘉芋才聽見他低低的聲音：“嗯。”
從冰箱拿出一罐蜂蜜，溫嘉芋去了廚房。廚房幹凈整潔得像是無人使用過，溫嘉芋開火，燒熱水。
往玻璃杯放了兩勺蜂蜜，溫嘉芋往裏面倒水。摸了摸杯身，覺得溫度適中。溫嘉芋端著杯子，走回客廳。
簡森後靠著沙發，手臂蓋住眼瞼。
溫嘉芋輕聲：“簡森。”
男人眼皮擡了擡，溫嘉芋：“你喝一點，喝完會好受一些。”
簡森眼睫低俯，眸光掃過近在咫尺，少女白皙纖細的手臂，落在微微冒著熱氣的玻璃杯上。
良久，他“嗯”了聲，擡手接過。
見乖順地簡森接過杯子，溫嘉芋抿了抿唇，眼尾不自覺彎了下。
簡森的動作很慢，一杯溫熱的蜂蜜水，他喝了十幾分鐘。
溫嘉芋是第一次照顧喝醉的人，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醉了的人，思緒和動作都會變慢，整個人好像都變得柔軟起來。
這麽想著，溫嘉芋目光忍不住，落在簡森臉上。
又過了一會兒，註意到簡森把蜂蜜水喝完。
溫嘉芋站起身：“沒什麽事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簡森掀起眼皮，慢悠悠地拖著調子：“是有件事想麻煩你。”
溫嘉芋：“什麽？”
簡森站起身來，他的身材高痩而挺拔，幹凈的衛衣，黑發柔軟。依舊是存在感極強薄荷味，鋪天蓋地仿佛將之包圍，氤氳的酒精被沖淡。
過了幾秒，男人擡了擡下顎。
順著他的視線，溫嘉芋看過去。
灰黑的客廳裝修，巨大落地窗的一角，立著一棵二米多高的聖誕樹，上頭掛著各種裝飾，細碎的小彩燈一閃一閃亮著。
像外國電影裏慶祝節日一樣，樹下放著一圈的禮物。
簡森：“幫我拆幾個禮物。”
他擡了睫，似乎是覺得要有個解釋。
過了幾秒，他緩緩吐了幾個字：“我拆不動。”
溫嘉芋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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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, 我過了。”季許景說：“你們繼續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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斟酌了片刻，夏琳琳問出自己目前最大疑惑：“你今年的演唱會為什麽定在聖誕節, 往年不都是在夏天嗎？”
“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？”
說完, 夏琳琳覺得這問題有點過界，她瞅了下簡森的臉，“可以拒絕回答，簡森你跳過回答下個問題吧…”
在這個時候, 簡森忽地開口, 聲音輕而淡：“因為——”
“我想親口，祝一個人聖誕快樂。”
……
夏琳琳一驚, 覺得她問出了一個驚天大瓜。
下意識地扭過頭，想找人分享一下, 恰好瞥見溫嘉芋的側臉。
她微垂著頭, 睫毛挺翹，五官在這黯淡的燈光也明艷動人。似乎在想什麽，溫嘉芋的表情茫然又無措。
夏琳琳的話忽然卡在喉嚨裏。
這個話題這麽被帶過。
過了會兒，溫嘉芋回過神。感受到好幾次夏琳琳透過來的視線。她抿了抿唇，沒有說話。
接著是宋酒，她看著簡森, 眼神止不住地飄忽：“該我了？”
宋酒小心翼翼開口：“有營銷號說，你的出道曲《心跳多久》是在六年前完成的嗎？”
“嗯，”簡森：“六年前就寫好的。”
聽到這個答案, 溫嘉芋握著酒杯子的指尖發紅。
六年前，簡森上高二。
宋酒點點頭, “我也問好了。”
把碎發撫到耳後，溫嘉芋擡眼望著他，聲音很輕：“簡森。”
男人的目光適時垂在她臉上。
溫嘉芋低頭掃了眼酒桌，斟酌道：“喝了這麽多酒，你頭暈嗎？”
簡森懶洋洋瞥向她，“有點。”
溫嘉芋點點頭，又說，“那等下，我幫你要杯蜂蜜水。”
“嗯”，簡森擡眼笑：“謝了。”
溫嘉芋隨即說：“我問好了。”
聽清對話全程，夏琳琳：“？”
她忍不住出聲咕噥，“芋芋，你這問得什麽啊，明顯太放水拉。”
溫嘉芋：“有什麽問題？”
夏琳琳張了張嘴，準備說話。
溫嘉芋轉過頭：“我不是他粉絲嗎？”
像是給這個說法增添說服力，溫嘉芋：“我偏心他。”
夏琳琳：“……”
游戲後半程。
幾乎沒人在意抽到的牌，逮著人就問。夏琳琳喝了好幾杯酒，眼神飄忽而迷離，這局輸的是顧許。夏琳琳重重地放下杯子，伸手扯住他的衣領。
看著顧許問：“為什麽要出國？”
揪著顧許衣領的手忽然放下，夏琳琳垂著頭，勉強忍住眼淚，“所有人都知道，你要出國的消息，就是我不知道。你知道我當時聽到她們說，有多震驚嗎？我他媽還找那個傳話女生，說她嘴碎，亂造謠……”
“結果——”
“算了都過去了”，夏琳琳t的眼淚落在冰冷的桌面上，“我才不要做那種永遠不知足，執著於過去的傻逼。”
擡頭看著顧許，夏琳琳眼睛無法聚焦。片刻後，她垂下頭，只聽見她喃喃的聲音：“還是真的像向榮蝶她們說的那樣嗎？你、你根本不喜歡，是我一直死皮賴臉地追你，整天圍著你轉，你才不得不和我在一起……”
說道最後，夏琳琳聲音抑制不住地哽咽起來。
她重覆著：“是嗎？”
溫嘉芋從包裏翻出紙巾，站起身，想去抱住夏琳琳。有人比她的動作更快，顧許脫下外套，單膝跪在夏琳琳面前。顧許望著她，眼眶酸澀發紅。片刻後，他啞著嗓子道：“不知足的人是我。”
……
這個時間，場上幾個人都沒玩游戲的心思。顧許小心扶著夏琳琳的腰，對溫嘉芋：“我叫了助理來接，我送琳琳回家。”
溫嘉芋看了他會兒：“嗯，到時候我給琳琳打電話。”
宋酒也喝了些酒，但季許景在酒店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，兩人準備要去看。
臨走前，宋酒：“嘉芋，你怎麽回去，要不我叫人送你吧？”
溫嘉芋：“不用麻煩了。”
簡森：“我送。”
兩道聲音同時響起，男人的嗓音極具辨識度，低沈而幹凈。簡森指尖挑起鴨舌帽，漫不經心地重新一遍。
“我送她回家。”
季許景提醒：“你不是喝酒了嗎？”
“哦，”簡森懶懶道：“我的意思是讓溫老師送我回家。”
季許景：“……”
包廂內，簡森的黑發有些淩亂，鴨舌帽下小半張臉陷入陰影裏，一雙眸子黑沈如星，他小幅度扯了下唇，忽然看向溫嘉芋，語氣輕佻又不正經：“可以嗎？”
宋酒的目光，在這一刻直直移到溫嘉芋臉上。
溫嘉芋硬著頭皮：“好的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季許景扯過宋酒的手，“那行，我們先走了。有事給我打電話。”
簡森拎起角落裏溫嘉芋的包，漫不經心“嗯”了聲，算作回應。
差不多快走出包廂，季許景像是想起什麽，忽地開口：“誒，你演唱會票還有剩的嗎，有多的給我兩張。怎麽說都是兄弟，給你捧個場還是可以的。”
簡森眼皮沒動，自顧自拿起包，淡淡說：“行。”
季許景勾笑：“謝了兄弟——”
簡森擡腳走到溫嘉芋身側，懶洋洋開口：“八千。”
突如其來的靠近，男人的臉頃刻間在眼前放大，溫嘉芋垂眼看著簡森。
男人眉眼生得極好，墨發朗墨，眼睫彎得像把羽扇。而此刻，男人沒什麽表情，平垂著眼，從外套口袋扯出一個全新的口罩，動作輕柔地戴在溫嘉芋臉上。
這舉動仿佛已經熟練至極。
與此同時，簡森懶洋洋吐出幾個字：“直接轉我卡上。”
像是被他的一番操作弄得無語，季許景嘖聲說，點開手機，擺弄了幾下。“票寄這個地址。”
簡森語氣依舊很淡：“行。”
宋酒全程處於懵逼狀態，最後被季許景牽著離開包廂。
直到戴好口罩，溫嘉芋還僵在原地。耳後的皮膚似乎還存剛才溫熱的觸感，完全不受控制地，溫嘉芋雙腮爬上些紅暈。
“醉了？”簡森低頭望著她，挑眉問。
“什麽？”
溫嘉芋沒反應過來，揚起臉問。
男人痩而挺拔，這個身高，幾乎是俯視著她。溫嘉芋撞上他漆色的黑眸，簡森居高臨下，彎了唇說：“那你臉紅什麽？”
隔著口罩，溫嘉芋溫吞地眨了幾下眼。
思索了下剛才的話，溫嘉芋主動跳過最後一個問題，搖頭：“我又沒喝酒。”
簡森緩緩勾了勾唇，誇耀似得說：“嗯，真厲害。”
混入了少許酒精，男人聲音低而啞，像玻璃杯裏的加了冰塊的薄荷酒。
溫嘉芋眼睫眨了眨，聽到簡森在此刻說：“是我醉了才對。”
出了酒吧，兩人往停車場走。
夜晚的風不算溫柔地拂過，溫嘉芋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口罩，轉頭，留意簡森的模樣：“你現在難受嗎？”
簡森帶著鴨舌帽，腳步頓了一下說：“還好。”
溫嘉芋：“等上車的時候，你就睡一覺。”
簡森靠在副駕駛上，擡了下眼皮，從喉嚨裏吐出一個詞。
“嗯。”
車停得不遠，就在酒吧附近的停車場。瞥見眼熟黑色的SUV，溫嘉芋忽然記起個事，“簡森，你的車鑰匙還沒給我。”
簡森腳步停住，他從兜裏掏出鑰匙，放在她掌心裏。
“給你。”
聲音和動作都慢吞吞的，簡森低垂眼，似乎睫毛都沾上醉意。
溫嘉芋第一次開這種SUV，起步和轉彎都很慢。
過了十幾分鐘才漸漸上手，正好經過一家大型超市。
溫嘉芋放慢車速，問副駕駛上的人：“簡森，你家有蜂蜜嗎？”
大概是醉得不太清醒，簡森一上車就沒骨頭似得靠在了後座上。聽到這話，他擡了下眼皮，嗓音低啞：“有。”
溫嘉芋點點頭：“好。”
瞥了眼簡森的臉，溫嘉芋按了開關，車窗漸漸打開，外頭新鮮的空氣瞬間湧了進來。
正好遇到一個紅燈，溫嘉芋想著怎麽讓簡森好受一些，掃了圈車裏裝飾。
溫嘉芋：“你想聽歌嗎？”
像是沒反應過來，簡森隨意“嗯”了下。
註意到紅燈還有十幾秒，溫嘉芋打開車載音響，隨意點開列表第一首歌。
“滋滋——”
細微到幾乎聽不清的電流聲，從車載裏緩緩流出。緊接著，是如潮水般起哄喧鬧聲音，似乎是在一片人多嘈雜的背景。溫嘉芋甚至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。
在這個時候，副駕駛上的男人倏地睜開眼，溫嘉芋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響楞住。而後，簡森直起身，擡手地關掉了音樂。
SUV穩穩駛入夜色。
過了半晌，簡森黑漆漆的眸子望向溫嘉芋，嗓音澀啞：“嚇到了嗎？”
溫嘉芋：“還好。”
想到幾乎是和環境格格不入的這段音頻，溫嘉芋沒忍住，“那個音樂，是什麽啊？”
簡森看著她，唇角小幅度彎了下。
“一段音頻，很早之前錄的了。”
溫嘉芋點點頭，沒大在意。想著這段音頻，大致是簡森歌曲demo之類。
但是，這麽久了。
簡森居然還保存著。
應該是重要的一段。
而且。
溫嘉芋掃了屏幕，列表第一的位置，後頭跟著幾個數字。
——簡森似乎經常聽。
夜空高遠，幾顆零碎的星如鉆石，掛在上面。上海已經是冬季，不時有風灌進車內，溫嘉芋看著前方，不知不覺裸露在空氣裏耳朵已經通紅。
簡森目光瞥了眼，忽然沈聲：“把車窗關了吧。”
溫嘉芋一楞，隨即，“好。”
簡森家在市中心一處的沿江高檔小區內，溫嘉芋聽說過這個地方，主要因為這裏的房價貴得出奇。
每棟是電梯入戶的設計，隱私性極好。
簡森刷了卡，兩人進到電梯裏。
封閉狹小的空間，溫嘉芋目光不可控制地落在簡森身上。這會兒他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，男人的眼睫低垂如鴉羽，唇色嫣紅，還帶著醉意。簡森靠著反光的電梯墻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黑色的帽檐。
莫名地，帶了蠱惑人心的意味。
心跳忽然加快幾分，下意識舔了田唇瓣，溫嘉芋別開臉，腦海閃過幾天前無意刷到的帖子“扒一扒簡神的性張力”。
帖子第一條，列舉的就是簡森的那雙手，手指修長白皙，指節清晰而分明。
過了幾秒，溫嘉芋回過神。
？
你在想些什麽？
走到後面，溫嘉芋低頭，默默譴責自己的行為。
簡森是個醉鬼。
完全沒有反抗能力。
所以。
你再這麽想下去，很危險。
紛雜的思緒占據大腦，溫嘉芋根本沒註意電梯上的數字停在某處，雙腳仍然停在那裏。
叮咚一聲——
電梯門應聲打開。
溫嘉芋眼睫擡起，還沒反應過來。手腕傳來溫熱陌生的觸感，簡森扯著她的手腕，低頭看著她，緩緩說：“到了。”
幾秒後，溫嘉芋輕聲“嗯”了下。
玄關口，簡森拆了雙全新的拖鞋遞給溫嘉芋。
這是溫嘉芋第一次到簡森家，房子很大，裝修是偏簡單的風格。出乎意料，收拾得幹凈整潔，也沒什麽價值不菲的裝飾品，淺灰色的沙發上隨意放了件外套，陽臺還栽了幾盆綠植。
不像一個大明星的家。
換好鞋，溫嘉芋沒多打量。
她轉頭問：“蜂蜜在冰箱嗎？”
簡森進門後，就脫了外套，裏t面是黑色的衛衣。他慢吞吞走到沙發旁，拿起桌上的遙控器，開了空調。
聽到溫嘉芋的聲音，簡森動作遲鈍地側了下身，嗓音低澀地“嗯”了下，“在冰箱裏。”
溫嘉芋往廚房方向看了幾眼，廚房是半開放式的，從客廳過去就是。
溫嘉芋：“我方便用一下廚房嗎？”
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，簡森的思緒和動作都變慢了幾拍。過了好一會兒，溫嘉芋才聽見他低低的聲音：“嗯。”
從冰箱拿出一罐蜂蜜，溫嘉芋去了廚房。廚房幹凈整潔得像是無人使用過，溫嘉芋開火，燒熱水。
往玻璃杯放了兩勺蜂蜜，溫嘉芋往裏面倒水。摸了摸杯身，覺得溫度適中。溫嘉芋端著杯子，走回客廳。
簡森後靠著沙發，手臂蓋住眼瞼。
溫嘉芋輕聲：“簡森。”
男人眼皮擡了擡，溫嘉芋：“你喝一點，喝完會好受一些。”
簡森眼睫低俯，眸光掃過近在咫尺，少女白皙纖細的手臂，落在微微冒著熱氣的玻璃杯上。
良久，他“嗯”了聲，擡手接過。
見乖順地簡森接過杯子，溫嘉芋抿了抿唇，眼尾不自覺彎了下。
簡森的動作很慢，一杯溫熱的蜂蜜水，他喝了十幾分鐘。
溫嘉芋是第一次照顧喝醉的人，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醉了的人，思緒和動作都會變慢，整個人好像都變得柔軟起來。
這麽想著，溫嘉芋目光忍不住，落在簡森臉上。
又過了一會兒，註意到簡森把蜂蜜水喝完。
溫嘉芋站起身：“沒什麽事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簡森掀起眼皮，慢悠悠地拖著調子：“是有件事想麻煩你。”
溫嘉芋：“什麽？”
簡森站起身來，他的身材高痩而挺拔，幹凈的衛衣，黑發柔軟。依舊是存在感極強薄荷味，鋪天蓋地仿佛將之包圍，氤氳的酒精被沖淡。
過了幾秒，男人擡了擡下顎。
順著他的視線，溫嘉芋看過去。
灰黑的客廳裝修，巨大落地窗的一角，立著一棵二米多高的聖誕樹，上頭掛著各種裝飾，細碎的小彩燈一閃一閃亮著。
像外國電影裏慶祝節日一樣，樹下放著一圈的禮物。
簡森：“幫我拆幾個禮物。”
他擡了睫，似乎是覺得要有個解釋。
過了幾秒，他緩緩吐了幾個字：“我拆不動。”
溫嘉芋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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